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巴壮壮--目录学与经学学术思想的发展(修改后)
巴壮壮--目录学与经学学术思想的发展(修改后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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最后更新:2021/11/1 11:21:47 by rainning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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bzz3351795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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巴壮壮--目录学与经学学术思想的发展(修改后)
从目录学看学术思想史的发展
一、“经”的名称及种类概念的确定。
“经”,作为汉字,最早出现于铜器铭,表示编织物的纵线。许慎《说文解字》:“经,织也。从系,巠声”。目前能见到的“经”最典籍的解释,大约出现于战国时期,相关的文献记载如《管子·戒》:“泽其四经”。《荀子·劝学》“其数则始乎诵经,终乎读礼”。汉武帝时期,罢黜百家,独尊儒术,为五经博士置弟子员,诏天下郡国立学官,从此儒家经学取代了先秦诸子之学以及汉初黄老之学,以封建正统思想的身份居于当时文化学术领域的独尊地位,由对这些经典的解说、阐发经义而持续推动了经学的繁荣,皮锡瑞将西汉初至西汉宣帝间称作“经学昌明时代”。(见皮锡瑞著《经学历史》)
从目录学角度来看,刘歆著《七略》,以“六艺略”来命名“经典”,包括《易》《书》《诗》《礼》《乐》《春秋》《论语》《孝经》《小学》九类,共记载图书103家,3123篇,并对《六经》、《论语》、《孝经》及小学在汉代的传承源流作了梳理。
《汉书·艺文志》沿袭了刘歆的命名及分类方法:“今删其要,以备篇籍”,共记录“凡六艺一百三家,三千一百一十二篇”。
晋荀勖《中经新簿》称为“甲部”。《隋书·艺文志序》:“魏氏代汉,采掇遗亡,藏在祕书中外三阁。魏秘书郎郑默始制《中经》,秘书监荀勖又因《中经》更著新簿,分为四部,总括群书。”其甲部即是继承了《七略》、《汉书·艺文志》中的《六艺》,是后世经部的雏形。
梁阮孝绪称“经典录”。其自叙分类的宗旨是“今所撰七录,斟酌王、刘。王以六艺之称,不足标榜经目,改为经典,今则从之”。可以看出,对于“经目”的命名与分类,阮孝绪继承了王俭的分类方法。而且已经需要对这类书籍进行重新命名与分类,这说明了自汉代至南北朝,经学作为官学被确立后,经部书籍的急剧增长。据《随书·艺文志序》记载了隋之前各个朝代书目的编纂以及收录情况:
(1)刘歆《七略》,三万三千九十卷。
(2)荀勖《中经新簿》,两万九千九百四十五卷。
(3)宋元嘉年间,谢灵运《四部目录》,收六万四千五百八十二卷。
(4)齐永明年间,谢朏《四部书目》,收一万八千一十卷。
(5)梁阮孝绪《七录》,收书六二百八十八种,四万四千五百二十卷。
隋之前的书目有经战火焚毁,但相比较于《汉书·艺文志》所记载的文献,书目数量及种类已经相当庞大。目录书的编纂以及对于部类的分类,是建立在现有的书目文献基础之上的,经部书目发展也可以由此窥见。
《隋书·艺文志》才正式命名为“经部”。透过《隋书·经籍志序》:“于东都观文殿东西厢构屋以贮之,东屋藏甲乙,西屋藏丙丁”的记载,仍是可以看到甲乙丙丁这种分类方法存在的痕迹。但《隋志》实际采用的是阮孝绪《七录》的分类方法,删并为四部四十种。自此之后“经部”作为“经史子集”的一部分,种类概念确定了下来,并为历代所沿袭。无论是官修书目还是私修,在种类以及各大类的划分上都是以沿袭为主,变动较少。
新、旧《唐书·艺文志》虽然仍以“甲部经录”命名,但对于经、史、子、集已经有了明确的概念划分,《新唐书·艺文志》:“至唐始分为四类,曰经、史、子、集”。
由上我们可以看到,对于经学典籍的命名,经历了由“六艺略”“甲部”“经部”这条变化线索,虽只是描述了经部的变化,但是反应出的是我国图书分类方法的演变过程。
历来将经史子集四部分类方法的创立归于荀勖,因为其明言“更著《新簿》,分为四部,一曰甲部,二曰乙部,三曰丙部”等内容,但是《中经新簿》只有甲乙丙丁之号,而无经史子集之名。而且只有大类的划分,没有小类的名称,种类范畴不明确,至《随书·艺文志》我国真正意义上的四部分类法才走向了完善。其大略可概括如下:
汉代《七略》《汉志》可看作是六分法;《中经新簿》采用的是甲乙丙丁的四分法;王俭《七志》及阮孝绪《七录》采用七分法;《隋志》采用的是四部分类法,此后虽有各类书籍的涌现,偶有打破这种分类方式,但是四部分类法一直延续下来。而且经部一直占据首位,“经部”最为一个类别,其种属概念演变以及确立,反映的是我国图书分类方法的逐渐成熟。
二、经部的发展与演变
1、由《论语》、《孝经》入经看儒家经学正统地位的形成
自刘歆《七略》始,至《四库全书总目提要》,始终把经学书目列于第一目录位置,这体现了经学在中国学术史中的核心地位。
《论语》、《孝经》自刘向开始,入《六艺略》,与六经地位同列,尤懋《遂初堂书目》将《孝经》、《孟子》附入《论语》,陈振孙《直斋书录解题》将《论语》、《孟子》合称“论孟”。《明史·艺文志》将《论语》入四书。
《诗》《书》《礼》《乐》《易》《春秋》这六经在汉代之前并不是儒家的专利,诸子各家都把六经奉为上古经典,其学术界的地位不容置疑。《庄子·天下》道:“《诗》以道志,《书》以道事,《礼》以道行,《乐》以道和,《易》以道阴阳,《春秋》以道名分。其数散于天下而设于中国者,百家之学时或称而道之”。
经学从以一确立起来,就把儒学学派奉为经学的正宗解说者,而孔子作为儒家学派的创始人,其地位受到了尊崇,记录孔子言行的《论语》、《孝经》也受到了极大的重视。自刘歆《七略》、《汉书·艺文志》到《四库全书总目》,《孝经》的地位一直是与《春秋》、《诗》、《书》等相当的。《论语》被看做是《五经》的总传记,后世虽有《孟子》加入,但是其经学地位自汉代之后也一直少有变动。尊孔、尊儒的思想在《汉书·艺文志》的大小序中体现的尤为明显,《汉志》总是以六经为首,《易》为五经之源,以儒家的价值观来衡量各学说的优劣长短,并大量引用孔子的言语。《论语》、《孝经》与六经同列,反应的是儒家经学占据了独尊的地位,而这种现象的根源何在?为什么是儒家,汉初黄老之学也是占据着统治地位的,自汉武帝之后就变成了独尊儒术的局面,结合古今学者的观点,以下两点原因是共识性观点:
(1)以《六经》和儒学来统一全社会的思想,用思想统一来维护政治统一。
(2)汉代新儒学汲取了上古三代学术与先秦诸子之学的长处,在知识形态以及社会价值观念上,为统治阶级提供了合理的思想支撑。
只此解释远不足以概括儒家占据统治地位的原因,此处只就通识性原因作出概括。
2、谶纬书在学术史上的存亡。
纬书,自王俭《七录》将其列入“技术录”,开始单独成为一类。《隋书·经籍志》正式将其归入经部,《古今书录》及《旧唐书·艺文志》称为“图纬”。自宋至清,除陈振孙《直斋书录解题》及马端临《文献通考》著录外,其余皆将其剔除。
谶基本上都是神学迷信,在战国时期就已经存在,秦朝时期一些方术之士就有“亡秦者胡也”的谶语。纬是相对与经书而言,是伴随着儒家经学独尊的过程产生的,应用天人感应、阴阳灾异等学说对儒家经典进行穿凿附会。谶纬作为两汉之际的特殊学术现象,是儒学经学的神学化发展,大量吸收了当时今文经学的思想营养,由于得到了上层统治者的信奉而盛极一时,如东汉光武帝中元元年“宣布图谶与天下”,并制定了官方的谶纬定本系统。两汉之际谶纬类的图书虽多,但是《汉书·艺文志》并没有相关著录。而且班固作《汉志》前有光武帝钦定图谶81篇,但是并不见《汉志》收录,深究其原因,参考余嘉锡《目录学发微》一书,可以作如下解释:
(1)历代经籍志虽然以博大简称,但是所收录的并非当时所能见到的全部书目,都存在着一定的未收书。
(2)《汉志》主要是在刘歆《七略》所构筑的框架基础上撰写的,多沿袭而少创新。且纬书起源较晚,《七略》未见,故《汉志》也未能将其单独分为一类。
(3)国家法定且有专官典守的书目,不纳入校雠的范畴、《汉书·艺文志序》如淳注:“外则有太常、太史、博士之藏,内则有延阁、广内、密室之府”。说明当时的部分书籍是不示人的,班固亦不得见。光武帝钦定图谶81篇,不见著录的原因,应当属此原因。
自宋至清,谶纬类图书不见历代艺文志收录,其最根本的原因是汉代之后图书遭到禁毁,谶纬学消亡。《隋书·经籍志·谶纬序》曰:“至宋大明中,始禁图谶,梁天监以后,又重其制。及高祖受禅,禁之踰切。炀帝即位,乃发使四出,搜天下书籍与谶纬相涉者,皆焚之,为吏所纠者至死。”《宋史·真宗纪》:“民间天象器物、谶候禁书,并纳所司焚之,匿不言者死。”谶纬类书籍遭到了历代官方的禁毁,故而隋之后不见官修书目的纪录。谶纬学在兴起之初就充斥着对王朝兴衰、政权更迭的预言,在政权动荡时代,往往为人所利用,因此遭到官方禁毁亦是情理之中。
3、经解类书籍的出现
经解类书目,《汉志》附于《孝经》之后,《隋书·经籍志》以《五经总义》附于《论语》之后,《古今书录》及《旧唐书·艺文志》将其单独列为一类,除宋代《崇文总目》及《遂初堂书目》未收,其余官修及私修书目皆将其列为经部的一部分。《明史·艺文志》称作“诸经类”,《四库全书总目提要》称作“五经总义类”。五经总义,即综合讨论五经意义的著作。这类书籍起源于汉代。汉代经学在发展过程中,因为所据文献以及师承的不同,对于同一部经典形成了不同的解读,官方及学术领域都有统一异议的要求。经过西汉石渠阁、东汉白虎观会议,以及许慎、郑玄两位经学大家的辩论,形成了《五经异义》及《驳许慎五经异义》、《白虎通义》等文献。汉代以后,经学成为儒家思想传承的基本载体,解经学成为儒学延续的基本方式,历代围绕着什么是经、如何理解经,以及如何解经,形成了众多的文献。如唐太宗时期,孔颖达等人奉敕编写《五经正义》,为五经的注释理解提供了官方版本。由此可知,经解类书籍是始终伴随着经学的发展而产生的, 故而历代官修及私修书目都理所应当的将其归为为经学的一部分。
4、宋代四书的出现
如上文所述,尤懋《遂初堂书目》将《孝经》、《孟子》附入《论语》,陈振孙《直斋书录解题》将《论语》、《孟子》合称“论孟”。《明史·艺文志》将《论语》、《孟子》入四书。可以看到,《论语》的经学地位不曾变动。自宋始,《孟子》由子部升入经部。宋代王安石为《孟子》作注,并将其纳入科举考试的科目。由此,《孟子》成为一部与《论语》同等地位的官定儒家书目。至马端临《文献通考·经籍考》已经将《孟子》一书与《论语》并列。而《大学》、《中庸》两篇也被宋人视为圣人之言,从《礼记》中凸显出来,如陈振孙《直斋书录解题》所言“汉儒辑录前记,固非一家之言,大抵驳而不纯。独《大学》、《中庸》为孔氏之正传。然初非专为《礼》作也。”《四库全书总目》四书类序:“《论语》《孟子》,旧各为帙。《大学》《中庸》,旧《礼记》之二篇。其编为《四书》,自宋淳熙始。其悬为令甲,则自元延祐复科举始。”由此可以看出,在宋代四书都通过不同的路径成为了儒家经典,朱熹《四书集注》的出现并非是理学家的个人行为,而是代表着宋代以四书学为中心的经典诠释体系正式形成,四书学成为儒家十三经经学体系的重心。其背后反应的大背景是宋代汉学向宋学的转型。
5、小学类的发展与演变
《汉书·艺文志》小学类附于《六艺略》,且《尔雅》、《小尔雅》、古今字归入孝经类;自梁阮孝绪《七录》将小学单独列为一类;《古今书录》及《旧唐书·艺文志》将其分为小学与训诂两部分;尤懋《遂初堂书目》又将其分为文字和声韵两部分。至《四库全书总目提要》又分为训诂、字书、韵书三部分。
《汉书·艺文志》小学类叙云:“古者八岁入小学,故《周官》保氏掌养国子,教之六书,谓象形、象事、象意、象声、转注、假借,造字之本也。汉兴,萧何草律,亦著其法,曰‘太史试学童,有讽书九千字以上乃得为史。’又以六体试之,课最者为尚书御史。”《汉志》所论,皆为文字方面的内容,其所收小学类文献中即为《史籀》《八体六技》《仓颉篇》等书目,而且此时《尔雅》不归小学,而归《孝经》。
《隋书·经籍志》小学类叙亦对小学类的学术发展作出的简要的概括:
说者以为书之所起,著于朱帛谓之书。十岁入小学,二十而冠……训诂、说文、字林、音义、声韵、体势等诸书。”
该叙对《汉书·艺文志》的传统有继承和发展,相比较于《汉志》小学类只收录文字方面的书目,《隋志》所收集的小学类文献则涉及到了声、韵、义,训诂、书法等方面的内容,其中体势之下附有西域胡书,完全反映出了自汉代至隋朝小学的发展面貌:受佛教传入中国的影响,自南北朝之后,音韵成为小学的一部分,尤其是沈约“四声八病”说的提出,促使诗歌走向声律化,音韵被纳入文人学习的范畴。
《新唐书·艺文志》收录小学类著作凡六十九家,一百零三部,七百二十一卷,小学类归为经部,无小叙,收录的书籍较为庞杂,除训诂、音韵、字书等,兼顾书法、书势、笔墨法等论书法的文献,并且收雅书。
至清代,《四库全书总目提要》小学类叙云:“《汉志》以《弟子职》附《孝经》,而《史籀》等十家四十五篇列为小学。《隋志》增以金石刻文,《唐志》增以书法、书品,已非初旨。自朱子作《小学》以配《大学》,赵希弁《读书附志》遂以《弟子职》之类并入小学,又以蒙求之类相参并列,而小学益多岐矣。考订源流,惟《汉志》根据经义,要为近古。今以论幼仪者别入《儒家》,以论笔法者别入《杂艺》,以蒙求之属隶《故事》,以便记诵者别入《类书》,惟以《尔雅》以下编为《训诂》,《说文》以下编为《字书》,《广韵》以下编为《韵书》。庶体例谨严,不失古义。”
至清代时期,小学的发展已经极为博大、繁芜,《四库全书》辨析了小学类文献的发展源流,叙述了小学类各类书籍的著录、发展、传承、增删、分类、及整合情况,提出了自己的分类标准,如其所述,主要分为三类:《尔雅》以下训诂类,《说文》以下字书类,《广韵》以下为韵书类。这样既照顾到学术的传承流变,又考虑到具体书籍的内容、形式,凸显出其在经部文献中的学术地位。
根据汉代至清代小学类书目的变化,可以看出汉代的小学书目主要是有关经学的字书,以识字为主;隋朝至唐宋时期,出现了音韵、训诂、书法等各方面的书籍,如沈约的《四声谱》等书,小学的范畴极为扩大。清代则是在前代的基础上,整合发展成果,结合具体学术发展状况划定新的标准,并重新分类整理。
三、总结
通过历代官修及私修书目对经部的著录情况,可以窥探经部的发展脉络。自西汉武帝时期开始,儒家学说被确立为官方之学,自此成为中国封建时代占据统治地位的意识形态,经学类书目也一直是书目文献中的第一大类,虽有有经学内部的调整和变化,但是总的趋势是持续的增多,并且伴随着图书分类方法的成熟,经部范畴在《隋书·经籍志》之后确定了下来。《易》《书》《诗》《礼》《乐》《春秋》《孝经》的变动较小。谶纬类书籍因与王朝政权联系过于紧密,从而遭到禁毁,变动最大。《论语》、《孟子》,自宋代成为四书之一,变成官方科举考试书目。小学及五经总义类,作为经学发展的产物,其门类逐渐增多,由最初的字书发展为涵盖音、义、形的大的门类。
参考文献: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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[5](清)纪昀,陆锡熊,孙士毅等著.钦定四库全书总目[M].北京:中华书局, 1997年.
[6](清)皮锡瑞著. 经学历史[M].北京:中华书局,1981年.
[7]张立文主编,陆玉林著.中国学术通史[M].北京:人民出版社,2004.
[bzz3351795 于 2022/2/19 16:29:55 编辑过]